这首交响曲作于1888年,在布达佩斯皇家歌剧院任指挥之时,1889年11月20日由马勒自己指挥布达佩斯爱乐乐团,以“交响诗”名义首演。
原创作时有标题,“第一部分:青年时代,花卉,果实,荆棘”。这一部分又分为3段,马勒自己的说明为:””1.春日天涯,引子和舒适的快板,引子描写大自然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2.采花,柔板;3.满帆,谐谑曲。”“第二部分:人间喜剧”,分为两段,标题分别为“1.搁浅,卡洛风格的葬札进行曲,启发作曲者创作的外因是一幅讽刺画《猎人的送葬行列》,这是一本童话故事中的插图,奥地利的孩子们全都知道它。
一群森林动物抬着去世猎人的灵枢送往墓地,兔子拿着小旗,走在它前面的是一队波希米亚音乐家,猫、蟾蛛、乌鸦等为他们伴唱,牡鹿、鹿、狐狸及森林中其它飞禽走兽尾随送葬行列,作出各种令人发笑的姿态。作曲者的意图是使音乐交替表现讽刺性的欢乐和不可思议的阴郁。紧跟在它后面的是: 2.来自地狱,表现一个受严重创伤的心灵的一声突然的绝望呼喊。”
马勒后来抛弃了这个说明,他声称这标题和说明材料是“在作品写好后加上去的,我之所把它们弃而不用,不仅因为我发现它们完全不恰当,甚至不十分正确,而且还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它们曾如何把听众引人歧途。”“在第三乐章中,我的确是直接受著名儿童画《猎人的送葬行列》的启发。但在这里,表现的内容是无足轻重的,重要的是应该表现的那种气氛。第四乐章便是从这种气氛突然一跃而出,仿佛是乌云背后出来一道闪电。这只是受严重创伤的心灵在经历了送葬行列的阴风惨惨和愁云密布的压抑情绪之后发出的一声呼喊。”
第一乐章
D大调,奏鸣曲式,指示以“缓慢而沉重”的序奏开始,在长大的泛音A持续音上,首先由大管、短笛奏出下行四度动机,待到小号产生动机时,圆号奏出优美的旋律,单簧管奏出下行四度动机以模拟杜鹃叫声。双簧管与低音管奏下行四度为特征的动机,它极似杜鹃的啼吐啭。
呈示部演奏两次。第一主题为D大调,首先由大提琴奏出,之后由小号奏出(发展至A大调),其旋律来自马勒自己《打短工的流浪者之歌》中的第二首歌《清晨穿越草原》。这个动机串联着全曲,成为全曲的灵魂,呼应它的是远方的信号曲,充满宁静。
第二主题为A大调,轻快的弦乐搭配亮丽的木管,构成了美妙的画卷,小提琴在高音区奏出是,铜管乐器奏出了第一主题旋律与之对位。在结束呈示部之前,下行四度动机再一次出现。
发展部先是在高音弦背景上(小提琴、竖琴奏出a3音),长笛奏出了第二主题旋律,双簧管的和弦表现田园性的安详,大提琴乘着持续音,奏出像呼唤一样的旋律。双簧管与单簧管对话后,木管的杜鹃的啼啭再次强调宁静。圆号将乐曲带到D大调,长笛再一次奏出第二主题旋律,大提琴依然乘着歌声的翅膀。然后长笛表现小鸟的歌唱,大提琴、小提琴发展至降D大调,木管奏出新旋律,小提琴在降A大调上奏出第二主题旋律,之后分别转入F大调、f小调。高音乐器在上行发展,终于跳进还原A音,小号以ff力度奏出了引子中的信号动机,引入D大调再现部。最后,一面强调主导动机,一面以强烈的音响而结束。
第二乐章
行板,C大调,三段体。这个慢乐章选用了马勒自己早期为冯·歇弗尔的诗《萨金根的号手》而谱写的歌曲旋律作为基本主题。马勒的朋友斯坦尼塞称这个旋律为“沃纳尔小号曲”,是“一首小夜曲,它飘越月光映照的莱茵河,飞向玛格丽特所住的城堡。”斯坦厄塞说,马勒认为这首小夜曲表达的是感伤。这个乐章的第一段,月光映照的环境下,这首小夜曲的旋律出现后,圆号与小提琴狂热地强化热情,优雅的中间段在小夜曲旋律基础上脱颖而出,小提琴的独奏精妙绝伦。第三段重复第一段,最后消失在黄昏的天空之中。这个慢乐章后曾被马勒删除(4个乐章版),直到1967年,才又有恢复5个乐章的演奏。
第三乐章
指示为“强有力的运动”,A大调,布鲁克纳式的激动的谐谑曲,音乐简练而单纯。乐曲的主题生动地描绘出一幅生活风俗性画面,它的音调和节奏如连德勒舞曲,十分富有维也纳圆舞曲的特点。大提琴与低音提琴先强有力地奏出一个由全曲主导动机组成的固定音型,它与小提琴不断反复的八度跳跃音型共同组成背景。两支双簧管奏出了乡村舞曲主题,之后由小提琴奏出。在主题重复后,木管乐器与铜管乐器特别的音响不断调弄。
三声中部在这背景上呈现兰德勒舞曲节奏的主题中段为F大调,有田园风味的圆舞曲风格,以主导动机作为低音伴奏。在长笛、单簧管与弦乐进行中,新的旋律以对位形态显示,圆号以八度的呼唤,引向作为再现的第三段。第三段比第一段更为单纯。
第四乐章
指示“不要缓慢,庄重而威严地”,d小调,三段体,是一首卡洛风格的葬礼进行曲。音乐同前一乐章形成鲜明的对比,田园诗的气氛消失了。卡洛是法国一位著名的版画家,他偏爱塑造一些可怖和罕见的形象,这里指的是关于树林中一些小动物埋葬一位死难猎人的民间故事。作者把这个景象写成一个卓越的乐章,这里,噩梦、嘲弄、怪相和一本正经相互交融在一起。
主导动机由定音鼓敲出,然后低音乐器以卡农方式表现古老的波希米亚民歌旋律,这个漫画式的葬礼进行曲旋律,与低音提琴奏出的古老的大学生歌曲《你睡着了吗,马丁兄弟》(又名《约翰弟》、《两只老虎》,由歌曲的大调色彩变为同主音小调色彩)作对比,似乎是嘲笑画中死去的猎人。乐曲中段同先前形成鲜明对比,是一首明朗、抒情的歌曲性主题,然而它并没有得到广阔的发展,不间断地转入终曲。
用布鲁诺·瓦尔特的说法,马勒在创作这个乐章时,“保罗的《巨人》中那个魔鬼般的形象在作祟。在巨人身上,马勒发现了那内含的可怕不协和音,那蔑视和绝望,那种在天国和地狱的冲动之间的游移摆动,这些很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侵袭着他有创伤的心灵。”在这个乐章中,葬礼进行曲被两次打断: 先是一个故意要表现得陈腐的曲调(d小调,并不时加入机械的打击乐器伴奏),然后是长时间引用马勒自己《打短工的流浪者之歌》最后的绝望之歌(G大调-弦乐与木管奏出)。乐章结束时,一次次强调那个绝望的主导动机(并以低沉的吊钹做伴奏)。
第五乐章
标示为“如暴风雨般的运动”,奏鸣曲式,由3大部分构成,表现从地狱到天国的过程。在第三乐章吊钹的轻微演奏后,突然强奏,惊醒听众。第一段由F小调支配,先表现“闪电式的呼喊”。在弦乐粗犷的呼唤中,小号与长号的加强,在很长的铺垫下,才出现律动性的第一主题。
这一主题在渐弱过程中,长号的动机依然存在余韵,并由F小调转为降D大调,小提琴在圆号伴奏下奏出了忧郁而惆怅的旋律,这段旋律后,单簧管在阴晦的背景下闪现第一乐章引子的动机(大管协助)然后又转向“很粗暴”的部分(g小调-c小调),小号、长号重复第一主题,这一段似是表现地狱、人与命运的搏斗。铜管乐器隐隐约约地闪现“天使的号角”这段复调旋律(C大调),在搏斗后,此旋律构成了雏形(D大调),表现了作者已经信心十足。
中间部分主要表现动的第一乐章主题,它引出种种温馨的回忆,似乎是表现地狱向天堂,也是灵魂的升华(F大调)。然后第三段以中提琴、圆号呈示主导动机(f小调)开始,第四乐章第一主题后,转而奏出第一乐章发展部结尾部分,辉煌地表现人的灵魂的胜利,人类的喜剧。小号、长号、圆号完整地奏出了“天使的号角”(回到D大调)。在越来越强烈的鼓荡下,最终是指示“以最高度的力”(圆号手起立),像是对战胜绝望的人类的赞颂,形式辉煌的尾声。
五乐章的最初版本被作曲家本人视为一首大型交响诗。他曾经写过一段描述该作品的文章。在1893年汉堡首演和1894年魏玛首演中,马勒给该交响曲加以标题“巨人”。该标题与让·保罗的一部小说相同,但马勒申明该交响曲和小说没有关系。“巨人”(或“泰坦”)这个标题今天仍然经常使用。
该交响曲中出现了马勒的连作歌曲《流浪者之歌》中的一些主题(例如《清晨当我穿过草原》片段旋律)。另外有证据表明,马勒还在该作品中使用了他在其流产的歌剧《巫师》(德语:Rübezahl)中的一些旋律。
第三乐章葬礼进行曲从第三小节开始由低音提琴演奏一段民歌主题的变体,这首民歌在中国叫作《两只老虎》。这种使用低音提琴的手法在交响作品中比较罕见。马勒将这个民歌旋律从大调改为小调,因而使其具有葬礼进行曲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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