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比耶音乐节夏令营交响乐团艺术总监、著名指挥Daniel Harding在给大家排练。
1994年发端的瑞士维尔比耶音乐节，是全球最具创新精神的古典音乐节，也是很多年轻音乐家崭露头角的踏板。每年，这个音乐节在位于阿尔卑斯山脉的海拔1500米、风景秀丽的维尔比耶高山上举行。今年7月，来自瑞士、德国、英国、芬兰、法国、中国等二十多个国家15-18岁的小乐手们组成的维尔比耶音乐节夏令营交响乐团为意大利作曲家多尼采蒂的歌剧《爱的甘醇》伴奏，这也是本次音乐节闭幕式的演奏。
为了准备好这场演出，苏黎世歌剧院乐团首席、小提琴演奏家王晓明每天坐缆车去山上指导小乐手们排练歌剧。
歌剧伴奏：需左顾右盼、瞻前顾后
“我曾经从2004年起连续6年参加音乐节，在维尔比耶交响乐团和维尔比耶室内乐团担任首席，作为少年乐团的歌剧指导还是第一次。”王晓明说，让这些孩子在3小时内高度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都很困难，在5天时间里排练出一部长达3小时的歌剧《爱的甘醇》,更加令人难以想象。“孩子们的语言与文化背景都不同，拉歌剧对于他们来说很困难，因为歌剧需要对西方的文化有很深的理解，一开始我很怀疑排练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
王晓明分析，歌剧伴奏要“左顾右盼”，还得“瞻前顾后”。为歌剧伴奏的困难点在于不仅要做好自己拉的部分，还要听清楚演员在唱什么，以便根据他们唱的快慢来进行应变处理，演奏时不仅要看指挥，还要用心去听演唱中的变化，这是歌剧伴奏与交响乐演奏最大的不同。此外，交响乐一般半小时、最长50分钟，但歌剧的时长一般是两个半小时至三个半小时，这对孩子们如何巧妙地分配体力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此外，伴奏歌剧，孩子们需要了解歌剧的整体内容、每一幕的情节，不是只看谱子就可以了，有很多细节需要处理。
“无论他们用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还是贝斯，我都用小提琴做示范，告诉他们每一个乐句用什么样的特殊表现方法，包括用什么样的弓段、力度、时值去完成，演奏的时值有多长，是长还是短，快还是慢，是轻巧还是浊重，是用上半弓、下半弓还是中弓，左手的揉弦是快还是慢……每个乐句在技术方面都有不同的处理，需要我一一做示范来展示，对孩子来说，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便于他们理解。”比如说，某段歌剧片段是轻巧、欢快的剧情，那就用短促、中弓的方法来表现，同样是这一个乐句，但是处于另一段剧情与背景之下，可能就要用上半弓、以温柔的方式来表现。
拉歌剧：导演第一，乐谱第二
“歌剧中的导演甚至比指挥还要重要，因为导演是指导这部歌剧的灵魂，要尊重导演的特殊要求——他有自己的情感的抒发，他要求演员在某个地方怎样去表演，我们乐队就要很好地去配合，这是歌剧伴奏与演奏交响乐的另一个重要区别。”他举例，导演要求女主角在某个地方有个特殊的动作，转身或者坐在沙发上等等，以表现某种情感或情绪，这种处理可能已经超越了乐谱的时值要求，乐队就要配合导演的要求，以便帮助导演使这部戏发挥出他最想导出来的情景与效果。
“《爱的甘醇》这部戏是一个爱情轻喜歌剧，但是孩子们的处理反倒比成人的职业乐团更有吸引力，他们本身已经具有比较高的演奏水平，模仿能力又很强，悟性也比较好，学得很快。孩子们演出的歌剧风格非常清新，在一些乐句的演奏中，他们不仅很好地配合了表演，还加进了自己的理解，诙谐的或者欢快的等等，这是和成人完全不同的情感表达方式。”他认为，歌剧是很立体化的艺术形式，如果能把歌剧拉得懂、处理得好，对于将来演奏别的乐曲将有很大的帮助。
中国90后：融入世界、接棒歌剧普及
在这个夏令营交响乐团中，有8位中国孩子，这些中国学生不仅排练非常认真，生活中也很积极，他们和其他国家孩子打成一片，“过去亚洲人、尤其是中国人给人的印象都比较害羞，但这些上世纪90年代末期出生的孩子已经完全融入到国际化的大家庭里。”王晓明感慨地说，这么小的年龄来参加这么高级别的音乐节，与不同国家的孩子一起交流、表演，是很好的机会，这次音乐节有许多小提琴大师、钢琴大师的演奏，这几位中国孩子在非常辛苦的排练之后，还抓紧一切机会去听这些大师的演奏。
音乐节闭幕式上，乐团的每个孩子事先准备了一面小国旗，音乐会结束后，他们同时从背后拿出了自己国家的小国旗，挥舞着，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整个场面非常温馨、动人，当看到中国国旗时，我非常激动、自豪，也感到特别欣慰。”他说，歌剧需要得到下一代人的了解与推广，应该让更多的年轻人早点接触这种古老的艺术形式，去感受歌剧的魅力。
文/徐丽梅
